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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医疗模式共存的医学人类学分析

2023-04-05 来源:好走旅游网
多元医疗模式共存的医学人类学分析

多元医疗模式共存的医学人类学分析

摘要:同一社会中多元医疗体系如何共存是医学人类学的研究领域之一。傣族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其中极具民族特色的傣族传统医学,是傣族人民几千年来不断实践,逐渐积累而成的。目前可供西双版纳傣族村寨村民选择的医疗模式有:传统医疗(包括傣医、中医)、现代医疗(以西医为主)、民间医疗(包括民间治疗仪式、大众知识)等,存在多元互补共存的现象。本文以田野调查为基础,从医学人类学的视角,考察傣族医药的形成和发展特征,以及生活在傣族村寨的人们的医疗信仰和医疗选择,分析多元医疗选择的原因,用医学人类学的观点指出多元医疗选择共存的合理性,从而有助于云南少数民族地区医疗事业的健康发展。

关键词:医学人类学;傣族;医疗模式;共存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而其中的傣族相对发达,有百万余人口,其文化遗产极其丰富,同时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字。傣族主要在云南的西部和南部地区分布,大多在平坝地区居住,低于海拔一千米。而这些地区的特点是温度高、静风、湿润、有着充沛的雨量,属于亚热带和热带气候。年平均温度约21℃,有着葱茏的草木、茂密的森林和肥沃的土地,同时没有明确的四季,只分为雨水季和旱季,高温多雨,年温差小,日温差大,气候和地理环境相对特殊,植物和动物非常迅猛地生长。仅仅是在西双版纳地区,就有5000多种蕨类植物和热带种子植物,530多种脊椎动物。同时,在特殊的气候环境下,病菌有着非常迅猛的繁殖与滋长。可谓是百病丛生,给傣族人民的身心健康带来了严重的危害。这样的环境中,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发展、繁衍后代,傣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通过与各种疾病做不屈不挠的斗争,积累了大量宝贵的治病方药和诊疗经验。随着时代的发展,多元医疗选择已经成为傣族村寨文化的特征之一。对于傣族村寨的傣族和非傣族民众来说,除了传统医疗和民间医疗之外,还多了现代医疗的选择。

本文从医学人类学的视角,考察傣族医药的形成和发展特征,以及生活在傣族村寨的人们的医疗信仰和医疗选择,分析多元医疗选择的原因,用医学人类学的观点指出多元医疗选择共存的合理性,从而有助于云南少数民族地区医疗事业的健康发展。

本研究中的第一手资料来源于:(1)2014年1月到2014年2月笔者所发放的调查问卷对象为西双版纳州傣医院患者。问卷共发放100份,收回90份。(2)2014年3月到2014年5月笔者在西双版纳两个镇(勐腊镇、嘎洒镇)所进行的田野调查。

一、 医学人类学概述

医学人类学将生物学意义上的医学与人类学意义上的文化有机地结合起来,利用人类学的理论与方法研究人类的一切医疗行为。正如邱鸿钟先生说的:“医学决不只是一门单纯的在病房和实验室谈论的学问,而更基本的是贯穿于人类历史的大众民俗生活中实现人的第一需要(健康生存)的生存技术。”[1](P2)医学人类学是西方的舶来品,这个名称最早出现于1953年,考迪尔(W.Caudill)的“医学应用人类学”首先提到此名称,而这一名称出现的正式标志是1963年美国人类学家斯特奇发表的“医学人类学”一文。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医学人类学研究主要建立于人类学家在异民族田野调查实践上对非西方医学的跨文化比较研究之上,功能主义人类学大师如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埃文思・普里查德(E.E.Evans-Pritchard)、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evi Strauss)、仪式研究大师维克多・特纳(Victor Turner)等都在其民族志中讨论了异文化的医疗及保健。[3](P124-130)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的学者完成了医学人类学部分理论著作的翻译及编纂,1998年,在综合很多学者对医学人类学的不同定义后,中山大学陈华教授提出:“医学人类学是用人类学的观点和方法,从生物学和社会文化的角度,研究人类的疾病和保健问题及其与生物学因素和社会文化因素的相互关系的一门学科。”[2](P2)

进入21世纪,部分医学人类学家在我国少数民族传统医药方面的资料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探索,从文化的角度,用人类学的理论与方法对各少数民族医药进行分析,使民族医药的研究不再局限于生物学意义上的科学。

二、 傣族传统医学的理论与形成

在远古时期,傣医药常识基本上是由傣医“摩雅”指药传授,通过家传的秘方、偏方、专门性的医药和医经或者是民间艺人的口授及传抄而传承下来,自从产生了傣族文字之后,它的传承方式主要是纸版经和贝叶经,傣族医药文化也因此成为贝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独具地方特点和民族特色的傣医药,主要是以“五蕴”和“四塔”为理论核心。“四塔”(傣语“塔都档细”), “塔”为音译,指界、要素、元素。即风塔(“塔拢”)、火塔(“塔菲”)、水塔(“塔喃”)、土塔(“塔柃”),用风、火、水、土这四种元素来解释人体的生理构成和活动,根据这四种元素活动的强弱所引起的病痛而对症下药。“五蕴”( 傣语“夯塔档哈”), 蕴,佛家为“积聚”之意。即色蕴(“鲁巴夯”) ,相当于物质之概念,用以指由脏腑、骨骼、肌肉等组织器官构成的人之形体;受蕴(“伟达那夯”),相当于人的情感和知觉,指人体受到外界的各种刺激时影响到人的情绪、机能活动而产生的喜乐、忧思、痛痒、冷热等感受,而且在其成熟的过程中,离不开“四塔”的滋养;想蕴(“先雅那夯”),相当于人的理性活动,即人的一切有念之相;行蕴(“山哈那夯”),指世间事物的发生、发展和变化,指人体各种生理机能的变化活动现象;识蕴(“稳雅那夯”),指人对一切事物的认识和识别能力等精神现象。[4](P4~12)傣医认为:要拥有身体健康,人体必须保持体内四塔五蕴的相对平衡的同时,还须与自然界的四塔保持协调关系。傣族传统医学理论的形成和发展主要经历了四个时期。[5](P2) 第一时期叫橄榄时期,也被称作“滇腊撒哈”,是傣族历史的原

始时期,大约在公元前536年。此时,傣族医药知识处于经验积累的初始阶段,这一时期没有文字,医药知识靠口口相传,没有形成体系。

第二时期是食米时期,也称“波腊撒哈”,是神药两解时期,大约6~8世纪。此时的傣医药还处于知识积累的原始阶段,但已取得了很大进步,逐步形成了一些规律性的总结,是傣医药理论的雏形。据傣医文献《档哈雅龙》等记载:3000多年前有8位傣族民间名医,创立了各自的“阿巴”,即药物。

第三时期是米腊撒哈时期,是兴旺时期,大约在8世纪到20世纪中期。这一时期,佛教传入,傣族有了自己的文字,大大加速了傣医药知识的收集和整理,使傣医药的发展有了质的飞越。在傣文文献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医学和天文立法,这在傣族佛经中,被看作是最高深的学问。当时记述成册的文献有《嘎牙维腊底》《阿皮踏麻基干比》《萨打依玛拉》《档哈雅龙》《巴腊麻他坦》《嘎牙桑哈雅》《帷苏提麻嘎》等。其中,《嘎牙桑哈雅》是傣医学理论的主要典籍,全书共五册,因为用贝叶书写,所以又称贝叶经。该书借用了佛教的用语和概念来说明傣医学的理论核心:四塔五蕴学说。

第四个时期是新中国成立后至今。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后,相继成立了西双版纳州民族医药调研办公室、民族医药研究院、西双版纳州傣医院,傣医药学者们收集了大量的傣医药史籍,出版《傣药志》1~4集等。傣族医药文化在促进傣族人民的健康和繁衍生息中,在傣族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所发挥的作用也是非常巨大的。而傣族医药文化的发展和传承,与贝叶文化的弘扬和传播,二者是相互影响和相辅相成的。

三、 傣族村寨多种医疗模式共存 (一)傣族村寨的多元医疗体系

医疗体系包容了一个社会中与健康有关的许多成分,包括了一个群体所能够利用的全部医疗资源。著名的美国医学人类学家乔治・福斯特指出:“医疗体系应包括所有促进健康的信仰、活动、科学知识和该群体成员对这个体系所贡献的技能。[6](P54)”他将医疗体系分为非西方医疗体系和西方医疗体系,其中非西方医疗体系主要是指民族医学。另一位美国医学人类学家亚瑟・凯博文(Arthur

Kleinman)在《Patients and Healers in the Context of Culture》一书中则将一个文化内的医疗体系分为三部分:大众的(popular)、专业的(professional)和民间的(folk)。[7](P24~60)大众部分主要是指非专业、非专家的大众舞台,以家庭、社区为主的医疗;专业部分指的是具有医师或护士执业资格,由正规医药院校毕业,常运用现代的医疗设备等,主要指西医,如中医等的其他医学,仅起补充或替代作用;民间部分有神圣和世俗之分,前者指道士巫师等,而后者指草药郎中等。

参考乔治・福斯特和凯博文的理论模式,根据傣族村寨目前存在的多元医疗体系并存的现状,笔者将可供傣族村寨民众选择的医疗资源归类为三种: 传统

医疗(包括傣医、中医)、现代医疗(以西医为主)、民间医疗(包括民间治疗仪式、大众知识)等。在医学人类学文献中,传统医学一般发展历史较长、医学理论较系统,且疗效确切,但是因为一些治病原理和医学理论还不能完全用做出科学解释,使得这类医学的很多治疗者执业的合法性受到一定限制。世界卫生组织对传统医学的定义是:“它泛指在正规现代科学医学即对抗疗法应用于保健之前业已存在的古老的并与一定文化有关的医疗手段。民族医学、非正式医学等等都是常用传统医学的同义词[8](P9)。”传统医学包括中医,在傣族村寨,相对于傣医、西医、民间医疗来说,选择中医的相对较少,所以,文章中中医的情况暂不做过多叙述。现代医疗指的是从生物医学视角来解释与治疗疾病,借助科技力量获得快速发展,在治疗人类的疾病方面发挥着主导作用,被大多数国家和地区政府肯定的正统医学体系。在大多数语境中,西医指代了现代医学。而民间医学就是“非现代西方的、土著的、当地人自行发展出来的或具有鲜明地域特征和民族特征的一套固定而完整的医疗观念和行为,包括对疾病的认知、命名、分类、病因查找、治疗、预防等内容。” [9](P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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