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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谭文学思想刍议

2020-07-28 来源:好走旅游网
文学思想与文化

桓谭文学思想刍议

“宗经”为核心,以雅正为目的,并内容提要:桓谭《新论》有明显的儒家文学观:以“征圣”桓谭的文学思想也有鲜明的特色:他从自己习继承儒家“尚用”思想,肯定《春秋》精神。同时,尤重博见与博习(练),并要求博而能文的经验出发,强调通过后天的学习弥补天赋的差异,刘勰亦有所借鉴。约。他的文学思想对后世的王充、张衡产生了极大影响,关键词:征圣宗经尚用博通提倡雅正文学观一“征圣”“宗经”,以“征圣”“宗经”为核心,桓谭思想的主要倾向是儒家,他的文学思想也受儒家文学观的影响,记载桓谭“遍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能文以文章归于雅正为目的。《后汉书·桓谭冯衍列传》淤

扬雄辩析疑异”他们循《五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刘、扬、桓三人均是当时古文学派的代表人物,如刘歆意欲改变古文“孤学少兴”的经》而遵古学,在他们的思想中,“征圣”“宗经”的观念颇为明显。列于官学;扬雄则效仿经书而作《太玄》,桓谭对此状况,争立《左氏春秋》《毛诗》《逸礼》《古文尚书》书评论道: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续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制法作事,孔子谓之元,而扬雄谓之玄。《玄经》万类、王政、人事、法度。故宓羲氏谓之易,老子谓之道,有上中下,如《禹贡》之陈三品。于三篇,以纪天地人之道,立三体,)、法圣立言(“宗经”)思想的产物。桓谭对《太《太玄》仿《周易》而作,是扬雄承继圣人之道(“征圣”实际也是他“征圣”“宗经”思想的体现。玄》大加推崇,表现出他对文章以经书为法式的肯定,桓谭“征圣”“宗经”的文学思想,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反对成、哀之际新起的增造图谶之风。他在《见微篇》中说:“谶出《河图》《洛书》,但有兆朕而不可知,后人妄复加增依托,称是孔丘,误盂

”有征于后”的谶验观念早在先秦时之甚也。可以看出桓谭认同谶是有“兆朕”的,这种“立言于前,盂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第18页。

,中华书局,第40页。于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2015年,

,中华书局,第955页。淤范晔撰,李贤等注:《后汉书》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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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二〇一九年第三期

期就已深入人心淤,桓谭亦受此观念之影响:余前为典乐大夫,有鸟鸣于庭树上,而府中门下皆为忧惧。后余与典乐谢侯争斗,俱坐免去。通言遗襦袴。子春惊曰:“朱君来言待诏景子春素善占,坐事系,其妇父朱君至狱门,与?朱为诛,袴而襦,中绝者也。我当诛断也。”后遂腰斩。于

哀之际,由伎数之人新造的“不卜之可见他实际是认同天人感应的谶验思想。他反对的是起于成、出现了不合经、自相矛盾、错谬等问题盂,书”,这种图谶(书)与先秦的“谶书”有所不同,乃至假托孔子之口而欲自重其言。如在王莽摄政时期,新造图谶(书)的目的主要是为王莽代汉提供凭依:有丹书著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前辉光谢嚣奏武功长孟通浚井得白石,上圆下方,太后曰:“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太保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莽使群公以白太后,又莽非敢有它,但欲称摄以重其权,填服舜谓太后:“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榆

天下耳。”从太保王舜的话可见,此符命之造是王莽欲自重其威,使天下人信服他的帝位乃受命于天,从而为他篡政披上合理的外衣。而太后(元帝后)的话则道出图谶(书)从新起之初就因荒唐而生,体现出图桓谭在上疏请求抑谶的奏折中说:谶(书)的虚谬本质。针对这种“不卜之书”的虚谬性,咸以仁义正道为本,非有奇怪虚诞之凡人情忽于见事而贵于异闻,观先王之所记述,不得而闻,况后世浅儒,能通之乎?今诸巧慧事。盖天道性命,圣人所难言也。自子贡以下,诖误人主,焉可不抑远之哉!臣谭伏闻陛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谶记,以欺惑贪邪,又何误也!其事虽有时合,譬犹卜数只下穷折方士黄白之术,甚为明焉,而乃欲听纳谶记,偶之类。虞

虽偶能得以谶验,但只是几率极小的巧合桓谭认为此类“不卜之书”是用来迎合、欺惑君主的手段,使它成为议政、施政的根据。桓谭而已,不足以掩盖其荒诞不经的本质,也不能依据它来决断政事,“于是伎数之士,附以诡术,或说阴阳,或序灾在这份上疏中对图谶(书)的看法,被刘勰完全沿用:尹敏戏其浮假,异,若鸟鸣似语,虫叶成字,篇条滋蔓,必假孔氏,通儒讨覈……是以桓谭疾其虚伪,愚

揭示出了这类图谶张衡发其僻谬,荀悦明其诡讬。”可见桓谭对图谶(书)的认识概括得很准确,有以占卜预测未来人事之例;有以用星象变化配合相应地域以预测未来人事之例;有用五行征象来预测或判断人事之例;梦境预断或预告人事之例;有以征象预测断事及其他类型的例证。

于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第17页。

(载《文史哲》观念的记述,分类举例:有淤张峰屹《两汉谶纬考论》2017年第4期)将先秦史、子书中有关谶验(证验)

“立言于前,,有征于后”的“谶书”,在称呼上似有所区别。“图谶”(或“图”,或“谶”),与先秦时期“圣人明”而“智者贵”

《后汉书》,第959耀960页。虞范晔撰,李贤等注:

,中华书局,第4078耀4079页。榆班固撰,颜师古注:《汉书》1962年,

)中,把成、哀之后错谬不经的“不占之书”称为盂张峰屹《两汉谶纬考论》认为,张衡给顺帝的上疏(《请禁绝图谶疏》

愚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第30耀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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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谬”还是“诡讬”,都反映出成、哀之际新起图(书)是为“诡术”的本质。其实,无论是“虚伪”“浮假”谶(书)的错谬不经,道出了它遭到桓谭等人强烈反对的根本原因。由此可见,桓谭并不是全盘反对谶纬(王充、张衡等亦是),他反对的是成、哀始起,由伎数之人新造的图谶(书),这类图谶(书)诡谬故桓谭“疾其虚伪”。的本质与圣人的雅正之道背向而驰,宣始,经学发展迅猛,太学桓谭“征圣”“宗经”的思想,还体现在他对待繁琐章句的态度上。昭、“昭帝时选贤良文学,增生、博士弟子的数量急剧上升;至哀、平之时,王莽于常员之外又不限人数:以用度不足,更为设员千人,博士弟子员满百人,宣帝末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经者皆复。数年,今天子太学弟子少,于是增弟子员三千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养徒三千人,淤勿以为员。”各人。……平帝时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故习经者愈多,经说亦愈详密,学说的分歧也开始愈加明显,各学说之间的争端也越来越多。遂有宣帝石渠阁会诸儒论《五经》异同,勿再生歧。但自武帝立《五为争端之下不得不统一之举,意在以此为定制,使此后说经者限于此诸家,经说能否立于官学,直接关系到各家的经》博士,劝以官禄,习经已成为通往“禄利之路”的重要途径,根据原文而一一为说。遇到不可说、或说之不政治利益。于是各家愈加追求说经之严密,乃分章逐句、“饰说”。为了求一一具文饰说,乃不得不左同之处,又不肯略去不说,唯恐说得不够详密,故不免陷于一经右采获,备取经书,取其相出入者牵引以为说。于于是形成恶性循环,章句愈加驰逐于巧说便辞,破坏了经、传、说一体的解经传统。说至百余万言,不重训诂,不举大义,只重碎义,使经传乖离,政治利益的使然,加上章句的繁琐破坏了经传一体的解经传统,日益发展至僵化的地步。批评盂

的声音渐起,如夏侯胜讥夏侯建:“建所谓章句小儒,破碎大道。”桓谭亦反对不必要的繁琐,他至十余万言,但说‘曰若稽古’二三万在《正经篇》中讥讽道:“秦延君能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榆

”光武帝于中元元年,诏议《五经》章言。章句的衰颓已然而见,积重难返。在愈演愈烈的反对声中,建议应立刻施行光武帝欲减省繁辞的诏句烦多,意欲减省;至明帝永平元年,长水校尉樊鯈奏疏,虞

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令;章帝四年,“下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减省浮辞终得以实现。其实,无论是虚诞的图谶(书)之风,还是繁琐的章句之风,都有失儒家文学观的雅正之道。所谓既是对内容的要求,也是审美的标准。若能“征“雅”者,正也;“正”者,不诡也。反映在文学思想上,义理雅正而不歪曲。宗经的目的,圣”,就能以圣为法,不违正道;若能“宗经”,则述事真实而不荒诞,(书)和繁琐章句的主要原因。就是提倡雅正。愚这也是桓谭文学思想的核心,是他反对图谶歧。第初无章句,有章句即有家学,“家法”即“章句”。钱穆认为以章句说经,似在夏侯建时已有朕兆,建之次章句,意欲求说经之密,以资“应敌”,若不分章逐句为说,但举训诂大义,则易为论敌所乘也。故章句必“具文”“具文”,则不免于“饰说”。求

而经说益详密,而经之异说亦益于钱穆认为,自汉武置《五经》博士,说经为利禄之途,于是说经者日众。说经者日重,

《汉书》,第3596页。淤班固撰,颜师古注:

见《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商务印书馆,为具文饰说,乃不得不左右采获,备问《五经》,取其相出入者牵引以为说。2001年,第218耀226页。

榆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第38页。《汉书》,第3159页。盂班固撰,颜师古注:

“雅丽”“衔华佩实”的标准。宗经则谓文章如果对文的重视,取法他们为文之变化,如他们一般,使文章变化多端而又达到能够以经为法式来写作,文章的体貌就能达到宗经所要达到的目的。宗经的目的,是要提倡文章的雅正。见《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中华书局,2015年,第204耀206页。

故能表现至微之妙道。征圣,是以圣为法,取法他们愚罗宗强认为,圣人为文之所以可以为师法,在其鉴识洞明深广,

《后汉书》,第138页。虞范晔撰,李贤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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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崇实用不斥绝丽,即不斥绝丽,但更偏重文章的实用性。桓谭的文学思想还有一重要的特点,不自量年少新进,猥欲桓谭少时好《离骚》,又欲模仿扬雄的辞赋:“余少时见扬子云丽文高论,淤于

”的“耀艳而采华”。桓谭现仅存一篇《仙逮及。可见他不排斥《离骚》,也不排斥辞赋的“铺张扬厉”“窃有高眇之志”,乃作赋》,系他少时从成帝出祠甘泉河东,路过武帝时为集仙而造的华阴集灵宫,之小赋:积气关元。精神周洽,鬲塞流通。乘凌虚夫王乔赤松,呼则出故,翕则纳新。夭矫经引,神灵攸迎。乃骖驾青龙,赤腾为历,躇玄厉无,洞达幽明。诸物皆见,玉女在旁。仙道既成,吸玉液,食华芝,漱玉浆,饮金醪。出之擢嶵,有似乎鸾凤之翔飞,集于胶葛之宇,泰山之台。驰白鹿而从麒麟。周览八极,还崦华坛,泛宇宙,与云浮,洒轻雾,济倾崖。观仓川而升天门,寿极乾坤。盂泛乎滥滥,随天转琁,容容无为,桓谭描写了众多意象使仙境具有画面感。“青龙”“鸾凤”“白鹿”“麒麟”皆为神话传说中的瑞兽,以神兽为形象衬托,使王乔、赤松二人登仙而去更具画面感。对仙境中物态的刻画,如“玉液”“华芝”“玉“金醪”用“驾”“驰”“从”“吸”“食”“漱”浆”,为读者呈现出可观的景象。等动词,给人以画面的生动性“雕画”的艺术,将仙境的“事象”呈现出来,体现和视觉的清晰性。桓谭依据汉赋“图貌”的法则,运用出他不斥绝丽的文学思想。一是受《春秋》精神的影响。他在《本造篇》桓谭尚实用、重规谏的文学思想,则与两个因素有关。《春秋》褒贬耶?今有疑者,所谓蚌异蛤,二五为非中说道:“余为《新论》,术辨古今,亦欲兴治也。何异榆

十也。”桓谭以《新论》拟《春秋》,有寓褒贬、别善恶、明是非之意,是为了破世俗迷妄,通过总结历代亡国的教训,规谏君主以行王道。故《论衡·对作篇》对《新论》评价道:“是故周道不弊,则民不文虞

凡论不坏乱,则桓谭之论不起。”薄;民不文薄,《春秋》不作。……众事不失实,可见桓谭之所以兴一直延续文,是为指出世道之弊,使风气归于正,体现出文章的规谏作用。二则是与西汉末年开始,“爱美”与“尚用”的冲突愚,到东汉末年,文坛针对辞赋进行反思并试图融合二者的环境有关。辞赋强调辞赋的规谏作“美”与“用”的这种矛盾现象,最早集中体现在扬雄身上。扬雄晚年颇悔其少作,吾子》中说道:用,他在《法言·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雕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或曰:“赋本来就是一幕“南北合”的滑稽剧,而滑稽剧的急须演唱,就是在调解南北不合。因此批评辞赋者,有的站在北方的“尚用”的立场,有的站在南方的“爱美”立场。见《中国文学批评史》,商务印书馆,2015年,第117页。

造成“爱美”与“尚用”的内在矛盾。加上汉代所演唱的愚罗根泽认为,赋秉承了“言志”与“美刺”这两种不同的遗志,

(附刘盼遂集解),中华书局,第1367页。虞王充撰,黄晖校释:《论衡校释》2017年,

,第1页。榆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北京大学出版社,第248页。盂费振刚等辑校:《全汉赋》1993年,

,第47页。于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

,第52页。淤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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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雾縠之组丽。”曰:“女工可以讽乎?”曰:“讽乎!讽则已,不已,吾恐不免于劝也。”之蠧矣。”或问:“景差、唐勒、宋玉、枚乘之赋也,益乎?”曰:“必也,淫。”“淫则奈何?”曰:“诗则贾谊升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如孔氏之门用赋也,用何?”事胜辞则伉,辞胜事则赋,足或问:“君子尚辞乎?”曰:“君子事之为尚。事、辞称则经。淤

言足容,德之藻矣。”《诗大序》说,诗人作诗的动机在于言志,目的在于美刺。扬雄将辞赋分为“诗人之赋”和“辞人之赋”两类,显然是站在讽刺的角度,非斥辞赋的华美,实际是文学的华美与实用之间的冲突。又,他认为即文章光有华美是不够的,还得重“理”,即儒华美的辞藻胜于事理则为赋,辞藻与事理相称则为经,家圣人之道,是儒家“文质彬彬”文艺观的体现。虽然扬雄并没有处理好辞赋的华美与实用间的矛盾他取法诗之美刺,使辞赋从讽谏着笔的调解方冲突,实际上他的作品未能摆脱“劝百讽一”的影响,还是被世人承用,桓谭的《新论》即受法于,还是未能实现。但他认为文学当有尚实用、重规谏的观点,此观念影响。王莽新朝的混乱不堪后,遇东汉之兴,欲《新论》作于东汉初年,是桓谭经历了西汉王朝的衰败、发愤而有所作为的产物。《新论》十六篇皆因事而发,不事浮言,针对时政问题所在,提出解决的方案。如《王霸篇》谈治国当王霸杂之,对霸道提出了相当中肯的看法盂;《求辅篇》规谏君主当用贤辅与“当”的重要性榆;用来规谏当今君政;《言体篇》则道出了“是”并指出王莽之所以亡败的种种原因,虞

又“筹赏少薄”确是桓谭“切于主,不要重蹈覆辙;针对光武帝迷信图谶,,作文以谏言。可见,《新论》愚

根据时务、因事而发,正时务”且直言敢谏的产物。由此可知,桓谭提倡文章当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体现出他尚实用、重规谏的文学思想。风气、行道义、崇礼义,并起到规谏君主的作用,三自博反约博观广取,也要求博而能约。要探讨桓谭重桓谭文学思想中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即提倡博观广取的同时,“通儒”:“博”的思想,则不得不提东汉学者重学的观念。东汉学者好言,中华书局,第45耀50、淤扬雄撰,汪荣宝义疏:《法言义疏》1987年,60页。

文艺,无奈汉人虽赏识它的优美,而又薄弃他的无用,所以不得不承受“美刺”的领导,装上“讽谏”的作用。见《中国文学批第119耀120页。评史》,

事实上仍是失败。他认为辞赋本是一种唯美的于罗根泽认为,扬雄在理论上使辞赋的“爱美”与“尚用”得到了融合,

但是霸道之重法却对治国有着明显的作用,如深文恶其违仁义而尚权诈也。’”他指出霸道的权诈是有违仁义而不可取的,峻法使秦国变得强大:“秦之重法,犹盛三代之重礼乐也。”

千目皆张;振裘持领,万毛自整。治大国者,亦当见事不惑,内有度量,不可倾移,而诳以谲异,为知大体矣。”又:“举纲以纲,如此。”

愚朱谦之在《自序》中说:“尝谓桓谭才智开通,切于时务。”《后汉书》,第959页。虞范晔撰,李贤等注:

榆《新论·言体篇》曰:“非有大材深智,则不能见其大体。大体者,皆是当之事也。夫言是而计当,遭变而用权,常守正

此言未是也。传曰:‘孔氏门人,五尺童子,不言五霸事者,盂《新论·王霸篇》曰:“儒者或曰:‘图王不成,其弊可以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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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字伯山,扶风茂陵人也。父邺,成哀间为凉州刺史。林少好学沈深,家既多书,又外氏张竦父子喜文采,林从竦受学,博洽多闻,时称通儒。淤

诔、书、连珠、酒令凡九篇,学者宗之,后世逵所著经传义诂及论难百余万言,又作诗、颂、称为通儒。于

郑兴父子,并敦悦之。盂中兴以来,通儒达士班固、贾逵、四年,诏与诸儒论《五经》于白虎观,育以《公羊》义难贾逵,往返皆有理证,最为通儒。榆

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王充甚至提出“鸿儒”的说法:“故夫能说一经者为儒生,虞

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从以上文献可以看出,东汉学者认为学习的最初目能够斐然成章。而的为至少能通一经;在此之后的进一步要求,则需熟练掌握各种文体的作法,博学多闻是唯后,则是能够辅佐君主,根据时事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要达到最理想的层次,一的途径。桓谭亦重博学多闻,在他看来,从文章内容来说,“博”是保证“高论”的重要因素;从文章创作艺术方面来说,“博”则是准确把握文体特征,熟练运用创作技巧,使文章体貌达到雅正的重要保证。其《新论》十六篇则是他博学多通的直桓谭通晓古文经学,对老庄之学也颇有研究,能作文章,、古《孝经》的卷数和字数;推《左氏》之学;讥接体现:明《三易》、古文《尚书》、古佚《礼记》、古《论语》《正经篇》。难扬雄以天即如盖转而日西行,明章句之繁琐;崇《太玄》之法圣;其偏习古文之属,见于明生死、论形神,此为哲思之邃。应是浑天法,使子云立坏其所作,可谓明晓天文历数之学。非仙道、善鼓琴,操雅乐而更为新声愚。其书涉猎广斥公孙龙之坚白论、白马非马,论名理而辨是非。好音律、舆泛,非通博之才无以致,故《论衡·佚文篇》赞曰:“挟桓君山之书,富于积猗顿之财。”才能总而“博”的观念反映于文章体貌上,则体现在他认为只有通过广泛地学习与大量地模仿,则先博见:摄文章大体,无所偏颇。桓谭认为欲习文章,不须手持熟察。余欲从二子学。杨子云工于赋,王君大晓习万剑之名,凡器遥观而知,余

“能观千剑,则晓剑。”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赋。”君大曰:不博见就不能知其总貌。唯有先博见其众,识其欲学赋则先读千赋,欲习剑则先观千剑,文章浩瀚,总貌,通万端之变,而后融会贯通,达到“遥观而知”的境界。博见的同时,桓谭根据少时为了习赋而勤《后汉书》,第934耀935页。淤范晔撰,李贤等注:

(附刘盼遂集解),第709页。虞王充撰,黄晖校释:《论衡校释》愚《新论·闵友篇》曰:“余颇离雅操而更为新弄。”

(附刘盼遂集解),第1007页。舆王充撰,黄晖校释:《论衡校释》,第52页。余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后汉书》,第2582页。榆范晔撰,李贤等注:

《后汉书》,第2116页。盂范晔撰,李贤等注:

于范晔撰,李贤等注:《后汉书》,第12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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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进行大量学苦练的经历,提出还需博习,即有意模仿、勤加练习。博习实际就是模形象神的过程,淤

的练习和摸索,才能掌握各体文章的精髓所在,才能达到通神的境界,即所谓的“伏习象神”。可见桓谭认为,只有博观广取,才能加强自己对文章艺术风貌和表现技巧的掌握能力。否则文章就会偏颇,不能众美兼顾:在博见、博习之后,桓谭认为,要做到博而能约,或美众多,而不见要约。于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华,而不知实覈;持浮华却有失文章核心;求众美却桓谭认为人们对文章风格、体势的喜好各有不同,容易各执一偶,或西望而不知有东,不能兼顾而难有两全。致文章繁缛,有失精约。犹如或东望而不知有西,需要先通识文章的总貌,对各种文体的特征可见,桓谭认为博见、博习是学习文章的初始阶段,能够了然于心,然后通过“伏习”,将博见得到的认知转化为熟练运用创作技巧的能力。在此之后,则需做到博而能约,即处理好文章众美的采择与平衡,兼顾练字措辞、修辞手法、文体风格等问题,达到兼众美而俱通,又不失其要的效果,即使文章的内容和形式都符合雅正的目的。可以说这是桓谭经验性的见解,是他从自己学习的经历中感悟而得出的结论。以及文思与才、学关系中都有着重要的作值得注意的是,桓谭还注意到“博”在才、学关系中,用。他认为文思的能力与才之大小有关:尝激一事而作小赋,用精思太剧,而立感动致疾病。子云亦言:“成帝时,赵昭仪方大梦五藏出地,以手收内之,及觉,大少气,病幸,每上甘泉,诏使作赋,一首始成,卒暴倦卧,盂

伤精神也。”一年。由此言之,尽思虑,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他认为人的才桓谭举作赋而致疾病为例,一方面说明文思的过程非常费精神;“丽文高论”,而自己只作一小赋而已,是故桓力是不一样的。虽然扬雄作赋也致疾病,但雄所作乃为故有:谭认为自己作赋的才能不及扬雄。在这里他明显承认天赋的不同,利害所去就,亦皆同务焉。若材能有大小,凡人耳目所闻见,心意所知识,情性所好恶,亦则异度焉。榆智略有深浅,听明有暗照,质行有薄厚,闻一知十。虞昔颜渊有高妙次圣之才,也不能通过传授而获得:他还认识到天赋为每个人独有,是不能通过遗传、惟人心之所独晓,父不能以禅子,兄不能以教弟也。愚

朱谦之辑入《新论·道赋篇》。于《文心雕龙·定势》引桓谭之言,,第12页。榆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第52页。盂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第52页。淤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第28页。愚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第27页。虞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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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二〇一九年第三期

只要勤学桓谭重视才,肯定天资的不同,但他更重视学,即需博学。他认为纵然没有非凡的天资,苦练,就能增加阅历,扩大眼界,明达事理,遍观万端,达到无所偏颇而得到弥补,故“巧者不过习淤

者之门”。通过博观广取,可以弥补才的缺桓谭认为天赋的高低、才质的优劣,直接影响到文思的迟速,他的这一见解揭示出文学创作过程中最为重要憾;而博而能约,则能使文章实核、雅正而无所偏颇。但他把这一现象的关节点都显现出来,却又最难以捉摸的神思现象,虽然他没有进行系统的论述,可以明显看在当时可谓是相当先进的文学理论,对后世亦有重要影响。刘勰的神思论有许多地方,如:出受到桓谭的影响,相如含笔而腐毫,扬雄辍翰而惊梦,桓谭人之禀才,迟速异分,文之制体,大小殊功:疾感于苦思,王充气竭于思虑,张衡研京以十年,左思练都以一纪,虽有巨文,亦思之缓也……若夫骏发之士,心总要术,敏在虑前,应机立断;覃思之人,情饶歧路,鉴在疑后,研并资博练。若学浅而空迟,才虑方定。机敏故造次而成功,虑疑故愈久而致绩。难易虽殊,必有二患:理郁者苦贫,辞溺者伤乱。然则疏而徒速,以斯成器,未之前闻。是以临篇缀虑,博而能一,亦有助乎心力矣。于博闻为馈贫之粮,贯一为拯乱之药,才能的不同。而作文既有赖于天刘勰在这里说明文思之迟速与才之大小有关,他明显也承认天赋、赋,但后天的学习也必不可少,亦能通过博见与博习,增加见识,提高作文的能力,从而使疏才得到盂

“众美辐凑,表里发辉”刘勰的说法与桓谭补充,而后做到“博而能一”,则能达到的效果。可以看出,学关系的认识是刘勰神思论的发的并没有实质上的不同,是一脉相承的,可以说桓谭对文思与才、轫,只不过刘勰把神思从感性体认的阶段推进到科学阐释的层次上来榆。,身为通博之人,他对“附会以圆其说”的小值得注意的是,桓谭也并非一切思想都遵守《五经》说家和“短书”有着较为进步和客观的评价:庄周《寓言》,乃云尧问孔子。《淮南子》云:“共工争帝,地维绝。”亦皆为妄作。故世人多云:“短书不可用。”然论天间莫明于圣人,庄周等虽虚诞,故当采其善,何云尽弃耶?以作短书。治身治家,有可观之辞。虞若其小说家,合丛残小语,近取譬喻,愚

出自“街谈巷语,道听涂说”故被列小说家在当时被认为是由稗官而作的,,不登大雅之堂的论说,颇为荒诞的言论。桓谭则认为,在短书、小说家著于九流十家之末。而短书亦被认为是不顺礼义的、但只要这些内容讲述的是治身齐家之作中,有些内容虽然是杜撰的,如尧与孔子的时代相差甚远,道,亦或阐发的是圣人之言,还是可以择取这些内容进行学习的。桓谭的这一观念较之当时儒者将短书和小说家比于小道、皆非之的态度来说,可谓相当客观,也反映出他较为通达的观念。,第494耀495页。于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第238页。榆罗宗强:《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汉书》,第1745页。愚班固撰,颜师古注:,第616页。盂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

,第52页。淤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第1页。虞桓谭撰,朱谦之校辑:《新辑本桓谭新论》

-64-桓谭文学思想刍议

“今吾子已贯仁谊之羁绊,系名综上所述,可见桓谭思想的主要倾向为儒家,班嗣曾这样说他:淤

声之韁锁,伏周孔之轨躅,驰颜闵之极挚”,可谓一言中的。受儒家文学观的影响,他的文学思想以“征圣”“宗经”为核心,以提倡文章的雅正为目的。他虽不斥情辞的华美,但更倾向文章的实用性,强可以说,桓谭的文学思想总体调文章的规谏作用。他肯定文章的抒情性,但更提倡文章当切于时政。法律、风俗等问题阐述自己的看法,进行来说是“尚用”“尚功利”的,并用于创作实践中,针对政治、使君主知是否善恶以得大体于。讽谕规谏,为了开壅弊以达王道,(魏隽,南开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MyViewontheLiteraryThoughtsofHuanTan

WeiJunAbstracts:TheevaluationofHuanTanincurrentacademiccirclesmainlyfocusesonhisoppositiontodivination.ReadingXinlunindetailitrevealsthatHuanTanhasanobvioustendencyofConfucianSpringandAutumn.Buthisliterarythoughtsalsohavethedistinctcharacteristics:fromhisownhaveagreatinfluenceonWangChong,ZhangHengandLiuXie.Keywords:Sage;theClassics;Usefulness;Eruditionliteraryview:hetakesthe“sage”(zhengsheng)and“theclassics”(zongjing)asthecoreand“elegance”(yazheng)asthepurpose.HeinheritstheConfucianthoughtsof“usefulness”,andaffirmsthespiritoferudition.Andheinsistsondistillationwhichisalsoanimportantelementinstudies.Hisliterarythoughtsexperience,heemphasizesonmakingupfordifferencesoftalentthroughlearning,especiallyon《汉书》,第4005-4206页。淤班固撰,颜师古注:

不知大体则必致亡败。诳以谲异,为知大体矣。”桓谭认为知大体为治国之要,

于《新论·言体篇》曰:“大体者,皆是当之事也。夫言是而计当,遭变而用权,常守正见事不惑,内有度量,不可倾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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